如果你也曾遇见“小约翰”
□庞 羽 宋林峰
宋林峰:你觉得90后和80后作家的最大不同在什么方面?
庞 羽:所有的青年作家,都会有轩辕剑,有倚天剑,更有碧血照丹青。关于这个剑,我想起小时候看的《大话西游》,紫霞仙子一直带着紫青宝剑。长大了想想,我们身上,每个人都有一把紫青宝剑。对于我来说,是文学把它拔出来了。拔出来后,我才发现,人的手可以是锋利的,剑的刃可以是钝默的,只是当阳光出现时,我可以在刀刃上看见光明,看见自己,看见万物。当风雪来临时,它可以砍去路边雪,也可以使作行路的拐杖。80、90后作家没有什么不同,用年龄区分一个作家,不是我的标准。只要是好作家,我都向他们学习。
宋林峰:最近《芙蓉》杂志第五期“新声”栏目推出你两篇小说,其中《福禄寿》语言风格犀利有韧性,这是否与你的小说美学观念有关?你曾比喻世界如一条裤子,小说是这裤子上的破洞,你期待的是撕开并“踏足这片荒原,狂奔、呐喊、捶胸顿足”,那你认为你写作的能量来源于何处?
庞 羽:我喜欢写作。小时候,我喜欢给洋娃娃做衣服,当时一共做了上百套小衣服,后来我家有了照相机,我就让娃娃穿上衣服,一张张拍照。照相机内存不够了,我就存入电脑,看着一个个数字来标识它们,我不开心,于是我就给不同照片取了题目。一下子,我有了三个“爱好”:缝纫、摄影、写作,就这么自然而然。喜欢,为之打理,付出,就值得了。
宋林峰:《天涯》杂志在2015年第四期发表了你的《佛罗伦萨的狗》,这篇小说被《小说选刊》2015年第八期选载,同时也受到了毕飞宇、杨庆祥的肯定,那你觉得自己最初的创作(据毕飞宇老师透露,在上大学之初你就开始写作)与现在有何不同呢?
庞 羽:南京大学是我的福地,它教会了我很多东西。毕飞宇老师永远是我恩师,他给了我很多批评,也给了我很多鼓励,我不会忘记。在南大的时候,我喜欢上有趣的课。选不上课我也去,上到了喜欢的课,下学期还会去再上一次。我很喜欢我的大学生活。大三时,我在一门叫“中国古代书法艺术”的课上构思了《真草千字文》。那时看到了智永和尚同名的书法,一瞬间人就通了电。这之后我写了《佛罗伦萨的狗》,觉得“佛罗伦萨”这个词特别有吸引力。我在大学里创作不多,可以这么说,我的第一篇创作永远是下一篇。现在步入社会一年了,我想让自己在每一篇开头都保持新鲜感。要说和以前有什么不同,那就是生活不一样了,小说里的“井”也变多了。《小王子》里说的,“沙漠里有一口井”,我想小说里也有。
宋林峰:我注意到在10月份,第四届全国“里下河文学流派”研讨会举行时你也受邀在列,当然,我先把问题再缩小一点,你觉得对于故乡(重要的文学地理),90后(在文学中)如何面对和处理?
庞 羽:我过去的家在里下河,现在住在长江边,其间在南京读书四年。像我之前说的,用年龄区分一个作家,不是我的标准,地理的划分也是如此。地理,对于我这样一个经历简单的人来说,现在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影响。我家客厅里张贴了三张地图,一个江苏的,一个中国的,一个世界的。我都喜欢看。无论是地名还是形状,都有它独特的魅力。所以,无论是故乡还是他乡,都是宝藏。在世上,我们都是寻常的芦苇,喝着寻常的水,长着寻常的苇须。文学是寻找寻常中的不寻常,不寻常中的寻常。你可以说,这边的芦苇和那边的不一样,可它们都是芦苇。
宋林峰:最后聊点轻松的,你好像挺爱运动,平常除了写作,还喜欢做点什么?如果向读者推荐一本书,你会推荐哪一本,为什么?
庞 羽:我挺喜欢运动的,下了班,去跑步,去骑单车。健身房也是个奇妙的世界,形形色色的人都有。周末的时候,我也喜欢一个人出去走走,有时候,小说就是走出来的。我还挺喜欢养仓鼠,它身上有一种可贵的东西,和人不一样。其实,我读的书不是太多,可能比较精。我只读对我有吸引力的书,语文老师推荐的,我很少去读。说真的,我觉得我们的语文课本正在变得平庸化。要说我最喜欢的,是小学毕业时,我在图书馆借到的一本书——《小约翰》。这是一本童话书,这本书是鲁迅先生翻译的,应该很少有人知道。因为是图书馆的书,书店也买不到,每天晚上,我就边写作业,边抄这本书,现在我还一直带在身边。好书是让人热泪盈眶的,我想大家也有体会。